北九

最清醒时最荒唐

【德哈德】无梦(短篇一发完)

战后,哈利因为饱受梦境的困扰找到了德拉科。

HE担保,我这辈子都不会写be的,疯狂赞美他们俩。





“无梦魔药?要是您想要最好的,我建议您去找霍格沃茨的马尔福教授,鉴于我们这里的治疗对您已经没有效果了。”治疗师诚恳地建议他的病人。

黑发的青年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年迈的治疗师却果断打断了他。

“波特先生,您的过往我也听说过一些。但是您要是想解决问题,就不能逃避。”头发灰白的治疗师语重心长,眼神带着看尽世事的通透明澈。

年轻的傲罗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向治疗师道谢然后离去。

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伟大的救世主哈利·波特饱受梦境的困扰,他没有告诉除圣芒戈的治疗师以外的任何人,甚至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罗恩和赫敏,他不想让别人为自己担心。左右又不是额头上的伤疤疼,不算是什么太大的事。

哈利坐在公园边的长凳上看着草地上踢球的麻瓜小孩,考虑着治疗师的建议。

去找马尔福吗?

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自从自己作证马尔福一家在战争中帮了自己后就没见过了。只是听说对方当上了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可是斯内普最得意的弟子。他会听到关于马尔福的传闻,但是他总是去刻意忽略传到耳朵里的只言片语。

一个救世主,一个前食死徒,马尔福在年少时的他眼里是比伏地魔还要重要的死对头。他们见面该会是多么尴尬的场景?

可是他不想再被那些梦所困扰了。再说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呢?马尔福打不过他的,他也不敢再对他做什么。马尔福家早就不能像原来那样呼风唤雨了。

经历了多次的思想挣扎后哈利最后还是出现在了霍格沃茨,那间熟悉的地下教室。

当然,他面前还站着一个熟悉的金发的家伙,带着一脸讥诮的笑。哈利注意到马尔福留起了长发,柔顺的头发拢在脑后用墨绿色的缎带扎起来,像极了曾经的卢修斯·马尔福。

德拉克·马尔福拖着长腔,声音显得有些懒洋洋的:“那么,我们伟大的救世主来到我这间简陋的屋子里是有何贵干呢?”一如既往的腔调,跟当年两人还在霍格沃茨上学期间别无二致。

哈利压下心头的火气,尽力不要让自己和马尔福吵起来,他们都不是当年的学生了,早不该针锋相对那么幼稚。再说他有求于人,怎么也不好跟对方在自己的母校打起来。

“我想之前我寄给你的那封信已经说明白了,马尔福,我来找你帮忙,关于无梦魔药。”哈利的声音颇为不情不愿。

“你说你那猫头鹰爪子划拉出来一般的笔迹吗波特?”马尔福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讥笑,“怎么,你是会被噩梦吓哭的三岁小孩吗?还是在梦里被好多女孩追逐喘不过气来?”

跟马尔福保持友好大概是跟打败伏地魔一样艰难的事情,单从我来说,可能比打败那个没鼻子的家伙还要难,哈利愤愤地想。

饶是他再怎么跟马尔福互相厌恶,他还是躺在了马尔福办公室的躺椅上。

这感觉非常奇怪,鉴于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身下躺椅的柔软——那毫无疑问是马尔福会喜欢的高级货,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面前站着一个摆弄着各种器皿和魔药的马尔福。不知道是不是哈利精神过于紧张的缘故,他总是觉得马尔福不怀好意。

“为什么配置魔药还需要我躺在这里先做个梦?”哈利干巴巴地发问。

马尔福对他干脆地进行了嘲笑:“你还是这样,我想你的魔药学能合格多半是顾及到你救世主的名头。救世主要是得了个F就太丢人了不是吗?”

哈利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讨人厌的白鼬就是学不会好好说话。

但是马尔福还是给他解释了,也许是因为他想借自己在魔药学上渊博的学识衬托出哈利在这方面的“无知”。

“最好的无梦魔药要对症下药,不同的梦对应着不同的成分。我要知道困扰你的梦是什么样子的,我才能做出功效最强的魔药。”

“但是我也不清楚我的梦是什么样的……确切地说,它们都很模糊。”哈利有些为难。

马尔福挑了挑眉毛:“很模糊还能困扰到你?”

哈利被他这种不信任的口气弄得很是不快:“我确实记不清楚它们。我只记得一些模模糊糊的景象,还有我醒来之后会感觉很难受。“

哈利顿住了,平静了一下心情才继续往下说:“有一种,心里被什么淹没的感觉,很酸涩,空荡荡的。我表达不出来,但是那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影响,梦中产生的心情会持续一整天。我不能全天都被这种感觉压抑着。“

马尔福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哈利的旁边。

他还是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这是什么小孩的青春期烦恼吗波特?看来你还没有长大。”

哈利本能地想反驳,但是他的话在即将出口的那一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马尔福递过来了一杯魔药,并且将一只手覆在了他的额头上。

有些冰凉,像东方名贵的瓷器,像深冬窗户上的霜。而且自己竟然能将魔药刺鼻的味道和马尔福身上的味道清晰地分辨出来,那是一种奇特的冷香,混杂着些许草药的苦味,神秘莫测却也极富魅力。

我的脑子可能要坏掉了,哈利心想,也许马尔福给我下了什么毒。麻瓜的小说里常有这种情节,他是不是烧了什么带有特殊佐料的熏香?

哈利偏了偏脑袋想躲开马尔福的手,却换来了马尔福的一记眼刀。

哈利气急败坏:“你做什么?“

“喝了这杯魔药,“马尔福尖刻地说,”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波特。这杯魔药会帮你更好的进入梦境并且方便我看到它……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把手放到你的额头上。”

哈利噤声了,他干脆地喝了那杯魔药,梅林的三角裤啊,那可真苦,他怀疑是马尔福专门用来整自己的。毕竟自己的魔药学确实不是很好,他看不出来这药有什么问题。

但是这药确实有助眠的作用,哈利感觉到这段时间以来前所未有的放松,他的意识在慢慢下沉,他的眼皮越来越重。

他听见马尔福的声音,缺少了嘲讽的尖酸刻薄,在意识朦胧的情况下竟显出点儿奇异的温柔来。

“睡吧,波特。”

 

哈利踩着清晨还凝着露水的青草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不是很清楚自己在去向哪里,但是他知道自己得去,必须要去。

清晨的温度并不高,哈利抬起魔杖想给自己施个保温咒,但是在抬起胳膊的一瞬间他却愣住了。

他的手还没有他成为傲罗后时的骨节分明,甚至有些白嫩,那是少年的手。

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是霍格沃茨的校袍。

他想起来了,自己是在霍格沃茨,而他要去看一个人训练,魁地奇训练。

他不慌不忙地向球场走去,他还不太清楚自己是去看谁的,可是他知道不用着急,那个人会在那里等他的。

他走进了球场,他看见一支球队在训练,他们穿着斯莱特林的队服。

有人看见了哈利,一拨扫帚转身向他冲了过来。

凌厉的风刮过哈利的脸颊,但是他没有躲,那个人在即将撞上他的时候稳稳地停在了他的面前。

他看不清对方的脸,阳光铺洒在那人的身上,灿烂而耀眼。像金飞贼一样,但是比那要柔和。

对方好像开口问了他什么,大概是邀请哈利一起切磋。哈利低头发现自己的手中多出了一把火弩箭,光滑的扫帚柄触感很真实,握上去非常舒服。

那人笑了,朝他扬了一下下巴。

下一秒那人放飞了一个金飞贼,然后他们两人骑上扫帚迅速腾空。

晨风扫过哈利的脸颊,他嗅到黑湖湖水的腥味,禁林林木的味道,草地上的花香和前方那人身上隐隐约约的冷香。

哈利四处搜寻着金飞贼的身影,但那股香味却好像萦绕鼻端久久不散。他在霍格沃茨的清晨飞行,俯低身子贴近扫帚,他像一支箭,像一只飞鸟,天空是他的领域,是他温暖的巢。

恍惚间哈利真的觉得自己回到了学生时代,他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

他转头去看另一个人,那对方呢?对方是谁?

下一秒他看见了金飞贼,在那个人的耳边,他并没有注意,也许是因为他正看着哈利笑。

哈利猛地加速向他冲过去,他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惊讶——他们快要撞到一起去了。哈利伸手抓住了金飞贼,把那调皮的小东西困在掌心。

对方的手尴尬地张在原地,他可能本以为自己会迎来一个热情的拥抱。

哈利大笑,他能清楚的看见对方通红的耳尖。

他凑过去,吻住对方微微张开的嘴。

对方的唇很柔软,他身上的香气也很好闻。

他们在半空中接吻,有飞鸟掠过他们身边,金飞贼从哈利的手中逃出。远处的山峦腾起雾气,黑湖的水泛起涟漪,鹰头马身有翼兽在禁林鸣叫。阳光笼罩在他们身上,温暖诱惑着他们更加靠近,他们的长袍交叠在一起。

小心翼翼而纯粹的吻,就好像少年时期未明的朦胧情愫,美好而单纯。

 

哈利百无聊赖地撑着脑袋,笔尖象征性地点着书本,他什么都没有记,羊皮纸上晕开一团墨迹。

下一秒一只千纸鹤停在了他的手边,他转头,看见一个人在冲他得意洋洋地笑。

他拆开千纸鹤,看见上面画着一个撑着脑袋发呆的头发乱糟糟的小人,在哈利以为他不会动的时候,小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哈利勾起了嘴角,他拿出笔在那个黑发小人的旁边画了另一个小人,金发的,耀武扬威好不得意。他专门画了一个尖尖的好像要翘到天上去的鼻子。

他细心地把千纸鹤照着原来的痕迹折了起来,用魔杖点了一下千纸鹤轻声念了句咒语,千纸鹤向着来处扇动翅膀飞了过去。

他偏着头去观察那个人的表情,欣慰地看到那张脸皱在了一起,有点儿可爱,他心想。

他们幼稚地传了好几回千纸鹤,换了好多张纸,直到教授冰冷的声音打断他们,宣布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各自扣十分,鉴于他们无视课堂纪律满教室飞千纸鹤。

哈利想,既然千纸鹤不行,下回我们可以飞纸飞机,哦,纯血巫师们不会叠飞机,那下回我来叠。

他在走出教室转过一个拐角后被人拽住了,斯莱特林把他推到墙上,显然对课堂上的扣分极其不满,可能也是因为教授说他们不顾学习谈情说爱的恼羞成怒,毕竟当时笑声差点儿把教室屋顶都掀翻。

哈利正在胡思乱想,对方却凑近了他,呼吸喷洒在他的颈间和耳边,激起一连串细密的小疙瘩。那股撩人的香味儿又来了,丝丝缕缕地缠绕住他,仿佛诱惑人去摘取的玫瑰。

管他呢,哈利偷眼看看四周,这里足够隐蔽,而且他们正躲在阴影里。

 

冬季的霍格莫德被皑皑白雪覆盖,银装素裹,而尖叫棚屋在雪的装饰下也少了那么一分的破败恐怖显得和蔼可亲起来。

哈利披着隐形衣躲在树林里,看见一个身影在雪地里慢慢往这边儿挪。

他弯下腰团起一个雪球朝那个人砸过去,正好砸中了后脑勺,散开的雪落了对方满肩,也许还有一些顺着衣领滑进了他的脖颈。

对方猛地回头,当然什么也没有看见,但是他听见了微弱的笑声,哈利没能及时捂住自己的嘴。

对方朝他的方向扑了过来,哈利及时地敏捷躲开,绕到对方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哈利对这种游戏简直乐此不疲,鉴于对方看不见他他可以肆无忌惮。

好景不长,在他试图绊倒对方让他摔到雪地里的时候他被对方扯住了隐形衣,然后被拽着一起砸到了雪堆里。

哈利没防备地吃了一嘴雪,想从地上爬起来却被对方扣住了腰。

他们在雪地上翻滚打闹互不相让,隐形衣落在一边皱皱巴巴的。他们的衣服被雪水湿透了,但是他们的额头上却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他们最后终于筋疲力尽,并排在雪地上躺了下来。

哈利喘着粗气看着雪花纷纷扬扬地飘下,它们打着旋,仿佛圣诞舞会上青涩而优雅的女孩转起她们的裙摆。

他身边的男孩侧过身子看他,他的睫毛上落上了几片小小的雪花。

他凑上前,哈利感受到了蜂蜜公爵糖果的香甜和对方柔软的嘴唇。

他们嬉闹着吃完了一整袋糖果,谁也没想会不会牙疼。

那又能怎么办呢,糖果那么甜,身边的人又刚刚好。

 

身边太黑了,黑暗沉沉地压下来,浓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哈利漫无目的地在黑暗中行走,脚步越来越快,最后他开始奔跑起来。

他的心中越来越慌张,好像有什么即将脱离他的心脏,一股力量生拉硬扯,仿佛要活生生撕下他的一块血肉。

他看见一个站在椅子上抬着下巴的傲慢小男孩,他正模仿着大人的语调说着什么,神情里满是倨傲。

他看见火车车厢里,一个有两个高大跟班护卫的男孩伸出手来,他的头发用发胶牢牢固定着,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他看见一个骑着扫帚手里上下掂着一个记忆球的男孩,耀武扬威地叫嚣着什么。

他看见坐在树杈上的少年,他仰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神情透出一分志得意满。

但是他一个都抓不住,每一个都匆匆从他身边流逝,他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那些光鲜耀眼的身影从他眼前淡去,他的脚下漫过积水,那里面掺杂着某个人的血。

他浑身颤抖,极力保持着冷静,他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他的脸色苍白紧闭着眼睛,鲜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衫。

他看见塔楼,有人颤抖地抓着魔杖,他的小臂上是狰狞的黑魔标记,触目惊心。

他看见夜色里远去的人,魔杖发出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最后是幻影移形发出的砰的一声。

他看见在昏暗的庄园,一个人凑近他慌乱地说我不知道。

他看见在有求必应室杂乱的柜子和杂物间瘦长的人影和对方尽力装出来的狠绝。

厉火袭来,他伸手想抓住对方,但是那画面接下来就消散了。

他只来得及看见一个金发的小男孩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远去。

 

哈利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结束了吗?我现在脑袋有点儿晕。”他伸手把自己从躺椅上撑起来,马尔福已经站在了工作台前捣鼓着那堆魔药材料。

“当然结束了波特,难道你还想要在我的躺椅上再赖上一会儿吗?抓紧时间感受一下魔法部微薄的薪水支付不起的昂贵家具?”马尔福背对着他,用那熟悉的咏叹调极尽嘲讽。

哈利翻了个白眼,努力忽略对方不那么友善的话:“你看见了我的梦?我都梦见了什么?我不太记得了……但是那种感觉还在,我心里不是很好受。”

“没什么,圣人波特不必要的伤春悲秋而已。”马尔福搅拌着坩埚里粘稠的液体。

哈利听到这话有点儿不快,但他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他现在没有多大的心情反驳对方,纵使他真的很好奇。

马尔福最后塞给了他一瓶魔药,哈利注意到那魔药也有一股淡淡的冷香。

也许是从马尔福身上沾到的味道,哈利接过那瓶魔药,别扭地道了声谢,换来了马尔福一声讥讽的轻哼。

德拉科·马尔福靠在他的办公桌上,看着哈利·波特离去的背影出神,良久叹了声气。

波特,你认为我当初为什么又要研究无梦魔药呢?

与其抱着不现实的幻想与期望,不如相忘,也好在各自的路上远行。本就是殊途,不必纠缠。

我们再不会做与彼此有关的梦。

 

“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德拉科跟着麦格教授,礼貌地保持着落后对方半步的距离。

“没错,马尔福教授,对方你也很熟悉。我们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教授这门课程了,但是万幸对方肯来帮这个忙。”麦格教授解释,向来板着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德拉科心里疑惑,一个名字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但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这个猜想,世界上黑魔法防御术好的人有很多,怎么会是那个人,他可是一直都想当一个优秀的傲罗的。

但是他最终还是在霍格沃兹的门厅看见了一头乱糟糟的黑发。

哈利·波特转过身来,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

德拉科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笑里透着他自己都想不到的温柔。

也罢,波特,我们来日方长。


END





在新年即将到来的时候献给我当年吃的第一对CP

我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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